2023-11-13 17:14
自赵鹏先生担任城堡证券（Citadel Securities）CEO以来，公司业务持续增长。然而，谈起这位全球领先做市商的掌舵人，其成长历程却鲜为人知。是什么让赵鹏确立志向，城堡证券创始人肯·格里芬先生（Ken Griffin）为何选择赵鹏担任CEO，以及赵鹏如何领导城堡证券的一路扩张？本期，我们跟随《彭博》的视角一探究竟。
*本文内容译自彭博Bloomberg，图片源自彭博Bloomberg
在华尔街领袖取得成功的高光时刻中，可能唯有赵鹏的故事会涉及 “翻垃圾”。故事因“年少轻狂”而起，却以坚持不懈书写阶段性的句读——在监管趋严的背景下，这也正是城堡证券实现目标所需的品质。当时，赵鹏是北京一所中等规模公立学校二年级的学生，他所在的班级有两张参加著名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门票，这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赵鹏作为班上的尖子生自然能获得其中一席，可不久后他把门票弄丢了。赵鹏以不想参加为由安慰父亲，并提出如果一定要参加的话，他也可以向学校争取另一个名额。他的父亲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随后，父亲带着赵鹏到附近的垃圾场里翻找起来，从白天到黑夜。赵鹏恳求父亲放弃寻找门票，但父亲拒绝了。所幸翻到最后的残余物时，他们找到了那张丢失的门票。赵鹏得以参加奥赛并顺利通过，以此进入教育系统的快速通道，成为年仅14岁的大学生，并一路前行至美国金融体系的核心。不同于其他华尔街头部企业的CEO，赵鹏一直颇为低调。他管理着城堡证券——全球领先的做市商之一。公司执行美股交易中约五分之一的订单量，该业务于2022年创造了约75亿美元的收入。公司持续拓展亚洲和欧洲市场，并发展股票和期权之外的业务，在固收和利率交易中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此外，城堡证券在推动直接上市取代IPO繁琐路演方面也一直处于领先地位。赵鹏在芝加哥办公室罕见地接受采访时表示，“如果你想交易，城堡证券应是首先浮现在你脑海中的名字。”
3月零售股交易总数
如果城堡证券上市，赵鹏先生将获得早该到来的关注——2017年他正式成为城堡证券CEO时，甚至没有发布一篇新闻通稿。城堡证券前高管、加密货币交易所EDX Markets现任CEO Jamil Nazarali表示，“多年来赵鹏唯一没做的事就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此说法也得到城堡证券内部员工的认同。考虑到赵鹏那场发生于小学时期的奥利匹克数学竞赛是多么不同寻常的成功故事，他在行业内鲜为人知就更让人称奇了。顺利通过奥赛后，赵鹏进入速成课程的候选名单，该课程让10岁的学生有机会用四年的时间取得高中文凭。但项目开始前，候选人需要在为期两周的训练营中完成评估。而在训练营开班的第一天，赵鹏碰巧坐在未来妻子旁边。在一项关键性测试中，主办方将候选人带至一条跑道并发布一项简单的任务：动起来。候选者别无他法，只能思考如何才能给考官留下深刻印象。有些人选择冲刺，然后因体力逐渐耗尽而落后；有些人则慢跑或步行，耗时两小时才完成。包括赵鹏在内坚持到最后的学生，因出色的毅力得以被录取。赵鹏随后也养成了热爱挑战的性格。12岁时，他在北京地铁上阅读报纸时确立了职业志向。那篇文章讲述了物理学家、数学家和计算机科学家如何开发系统，以在预测市场动态方面击败华尔街的专业人士。这种风险高、潜在回报也巨大的工作深深吸引着他。赵鹏先生以进入美国金融业为目标，并在大约两年后进入北京大学修读应用数学专业。吴昉是赵鹏的同班同学，比他大四岁，他们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不同楼层，他表示，“赵鹏年龄小、智商高，是校内风云人物”。据他回忆，同样的题集，学习小组要花数周的时间来研究，而赵鹏自己几天内就能做完，剩下时间他都在玩电子游戏。多年后，赵鹏先生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统计学博士学位，吴昉在斯坦福大学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他们随后也在城堡证券重聚。2006年，23岁的赵鹏在完成雷曼兄弟的暑期实习后先一步加入城堡证券，当时公司的规模仅仅是现在的一小部分而已。
当时美国的抵押贷款市场开始停滞不前，格里芬希望找到一位能够帮助构建预测模型的人才。一位同事向格里芬推荐了赵鹏。虽然临近周末，赵鹏的妻子还是建议他定一个闹钟，“以防漏掉格里芬的来电”。赵鹏也是这么做的，设置了周六早上6点的闹钟，并在6点30分接到了格里芬的电话。两人在一块白板前讨论了好几个小时。不久后，格里芬在赵鹏的办公室里安排了一个临时工位，这位子甚至能让格里芬看得到赵鹏的电脑屏幕。后来随着公司度过2008年的金融危机，业务开始迅速复苏，赵鹏的职业生涯也加速向前。
城堡证券于2002年成立期权做市部门，开始其扩大规模的第一步。最初的方法很简单：随着越来越多的量化投资者通过算法交易涌入市场，城堡证券通过成为对手方以提供流动性。虽然大家普遍认为期权做市业务已取得了成功，但赵鹏认为该业务还能以倍数增长。该部门联席负责人David Smith和Jim Knight于2014年双双离职后，赵鹏被委以该重任，负责重新设计订单的处理方式。他需要参考股票交易的演变，即更多地依靠预测分析而非人工干预，这也意味着这项任务更繁重了。城堡证券首席运营官Matt Culek于2012年加入城堡证券，他表示，“你肯定要取得高层信任，至于要获得格里芬的信任，你更要展现拓展业务的能力。而赵鹏就做到了。”赵鹏相信杰出的人才是创造财富的重要源泉，因此在建立团队的过程中，他格外看重人才招揽。这也意味着说服其他领域的人才加入城堡证券。他首先想要纳入麾下的自然是北大校友吴昉。赵鹏首先以私人名义向吴昉推荐一个金融圈“千载难逢的好工作”。吴昉受宠若惊，但以自己只懂物理，对金融圈知之甚少为由婉拒了。赵鹏坚持不懈，仍继续打电话询问，还用“脑筋急转弯”引起吴昉的兴趣。吴昉感到盛情难却，最终也答应了面谈。吴昉原本想将此次面谈当做芝加哥一日游，没成想很快他就决定加入城堡证券，甚至愿意为工作而经常往返自己位于加州湾区的家。
让赵鹏精心对待的可不只是招聘。为了更好地招待客人，他会让服务员随机挑选一瓶酒，并在不看标签的情况下尝试品鉴出酒的类型、年份和产地。赵鹏说道，“我不喜欢酒，但享受研究酒，因为其中有那么多随机干扰引起的误差需要克服”。攻读博士学位期间，赵鹏也会到附近的纳帕谷酒乡品酒，从中他悟得：可以把一些看似主观或无序混沌的东西，分解成相互关联且能被理解的碎片信息。他也是这样看待市场的。在公司开展新业务时，需要先弄清如何利用数学、建模和机器学习迅速为资产确定适当的价格。先解决定价问题，公司才能以此为基准设计出接近该价格的大规模交易方法。从赵鹏入职公司早期就认识他的同事表示，赵鹏从前线到管理岗的转变很自然，但他到后面才认同自己适合当高层领导者。2016年年中，格里芬大张旗鼓地招募了微软前首席运营官Kevin Turner执掌城堡证券。彼时已是公司首席科学家的赵鹏表示自己对此事并不介意。他解释道，“如果我的职业生涯目标是当上CEO，那么我就不会在本科时学习数学了。”Turner数月后因不适应卸任CEO一职，而赵鹏不假思索地接过接力棒。其实在同事眼中，当时赵鹏所做的事已是CEO的工作内容，只是赋予他新的头衔罢了。城堡证券衍生品市场负责人Roy Kaiser指出，“公司每一项创新和突破的背后都有赵鹏的身影，他对公司的研究议程及营收也了如指掌。总之，你能想到的CEO的职责他都涉及了。”此次人事变动也意味着创始人格里芬选择了赵鹏肩负起助力城堡证券开疆拓土的重任。事实证明，赵鹏的接任令城堡证券如虎添翼，他在任期间，员工数量从300人增加至1600人。
穆迪投资者服务分析师Fadi Abdel Massih表示，“外界普遍误以为，就像电力公司保证供电一样，做市相对安全但无趣。实际上做市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巨额损失。”众所周知，赵鹏痴迷于数据。他帮助建立了一个内部管理的平台，可以实时跟踪员工表现及业务绩效、统计收益和公司相比同行的表现。经理们会逐月回顾业绩，以此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Massih说道，“公司与创始人的资本同坐一条船，当资本面临风险，公司势必会受到波及。”随着赵鹏带领公司持续开拓新的业务线，公司收益逐步实现多样化，便能更好地应对和配合不同业务的状况。赵鹏坦言，监管部门和公众对公司市场活动的监督正逐步加强，但他有信心，城堡证券能够继续发展，并在不断变化的市场保持优势。他补充道，“人们认可城堡证券在市场中起着根本性的作用，而且我们懂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