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27 14:37
近日，城堡证券（Citadel Securities）创始人、城堡投资（Citadel）创始人兼CEO肯·格里芬（Ken Griffin）接受了《财新周刊》的专访，就中国发展优势、AI科技等话题发表洞见。*以下文章来源于《财新周刊》，作者王力为、岳跃，欢迎于文末点击 “阅读原文”查看文章
肯·格里芬（Ken Griffin）是迄今全球最成功的对冲基金掌门人，并创办了全球最知名的做市商——城堡证券，也是积极投身美国社会及政治的商业领袖中广受关注的一位。
现年55岁的格里芬21岁创立城堡投资，目前管理规模为610亿美元，2023年6月底位列全球对冲基金第三位，收益率排名居前，在全球股市大跌的2022年录得38%的回报，超越桥水基金成为全球成立以来累计回报最高的对冲基金，1990年以来年化回报率达19.7%。根据 LCH Investments于2024年1月发布的最新统计，2023年城堡投资回报81亿美元，当年回报位列全球第二，历史累计回报继续高居榜首。不过，当年约16%的回报率低于生成式AI浪潮下标普500指数24%的涨幅。
2002年创立的城堡证券目前已发展为美国最重要的做市商，每天处理约4000亿美元的交易，处理美国股票交易量的约23%，处理美股散户交易量的35%；在美国的期权市场份额超过30%，排名行业第一；近年还打入固收领域，2023年10月在彭博美国国债交易排名第一、首次击败美国最大的银行。做市业务也成为城堡证券的收入来源。
3月下旬，格里芬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CDF）2024年年会，并接受了财新专访。
格里芬近年稳居全球富豪榜前40位，迄今已进行了20亿美元的捐赠，涵盖教育、医疗、艺术、政治等诸多领域。格里芬也是美国共和党近年最大的政治捐助人之一，2023年12月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美国驻联合国前大使妮基·黑利捐资500万美元。在黑利退选后，市场高度关注格里芬是否会为特朗普背书。
在美国国内当前的舆论环境下，格里芬是对中国看法颇为积极的商界领袖之 一。2024年1月，在A股市场仍处大幅波动之时，城堡证券出价15亿至20亿元人民币竞购瑞信证券（中国），希望借此进入中国证券市场。
城堡投资与城堡证券的快速发展，与其对技术、人才不拘一格的利用密不可分。2018年，城堡投资雇佣了一批气象预测比全球多数气象局都要准确的科学家和分析师。这个20人团队使用超级计算机协助预测，包括提前两个月的“亚季节”气象预测，这相比短期气象预测等预测要困难得多。在俄乌冲突后全球大宗商品市场大幅波动、全球市场股债双杀的2022年，准确的气象预测帮助城堡投资把握全球各地大宗商品供需，大宗商品交易业务在其录得对冲基金史上创纪录的160亿美元回报中功不可没。
2017年，格里芬任命毕业于北京大学的数学天才、年仅34岁的赵鹏为城堡证券 CEO；此前还任命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穆斌担任城堡证券首席技术官。
无论行事还是言谈，深思熟虑已成为格里芬的习惯，言语间的停顿经常长达三秒甚至更长。
3月12日，在美国佛罗里达举行的国际期货业协会年会上，格里芬被问及美国总统候选人特朗普此前表示正考虑在可能的第二个任期内对中国商品加征60%关税，格里芬直言：“我真的希望有人能与特朗普总统坐下来，阐明谁会为这些增加的关税埋单——是那些街上的普通人。”在格里芬看来，“一个深度融入全球、具有全球竞争力的美国是我们最好的发展道路”。美国企业可从关税中获得短期收益，但会失去长期竞争力，因为这种保护主义不会鼓励企业做到最好。“从短期来看，这对美国企业的盈利有利；但从长期看，对美国的竞争力不利；从短期来看， 对美国消费者不利。”2023年四季度，比亚迪电动车销量达到创纪录的525409辆，特斯拉同期交付了484507辆电动。“看着比亚迪的全球销量超过特斯拉，这一刻让人有些心碎。”2024年1月底，格里芬在美国迈阿密举行的一场基金业会议上如此表示。
至于当前国际环境及科技竞赛下中国的竞争前景，中国人更焦虑美国在生成式AI及支撑其运行的高端芯片领域的对华出口禁令。格里芬表示，在国家间的竞争中，一国在某些领域占据主导地位很正常，但担忧并不是单向的，在很多领域中国已极具竞争力，包括光伏、电动车、动力电池、消费电子、生物制药等领域。美国加州已宣布在2035年后禁止销售新燃油车。“我们要通过购买中国电动车来实现这一目标吗？这对美国消费者来说是最经济的方法。”格里芬在前述于迈阿密举行的会议上坦言，“我觉得这是一剂难以下咽的药，尤其是在福特汽车、通用汽车仍在苦苦追赶特斯拉时。”
2023年9月，瑞银全球研究部继2018年和2021年分别拆解了特斯拉Model 3、 大众ID.3后，拆解了比亚迪的新一代电动车型——比亚迪海豹，以研究比亚迪的供应链、成本结构和技术。瑞银全球研究部多个行业的分析师讨论了拆解结果，称比亚迪的垂直一体化和规模支撑了其在电池、车辆集成、动力总成和电子模块等方面的成本优势；比亚迪海豹比特斯拉Model 3的生产成本低15%，关键在于电池和电驱总成。比亚迪凭借其75%零部件自产优势，使得采用集成解决方案成为可能，如CTB电池技术（电池车身一体化）和集成式电驱电控模块。2024年3月10日，摩根士丹利在上调电池巨头宁德时代的评级报告中称，随着价格战接近尾声，宁德时代将通过新一代大规模生产线提高成本效率，似乎正处于从规模及研发优势转化为成本效率提升及产品升级、然后再反哺多领域研发投入的良性循环之中。
中国欧盟商会前主席、巴斯夫中国首席代表伍德克（Jeorg Wuttke）曾对财新表示，在新能源车、太阳能、风电等新能源领域，中国公司走在全球前列，这得益于光伏企业的光电转换效率、风电制造商能做到的高风机材料硬度等。“老实说， 欧洲企业是跟随者”，德国汽车业希望中国车企能在欧洲设厂生产，这能帮助欧洲建立起新能源车的供应链。格里芬认为中国拥有众多技术人才也是一大竞争优势。“我们常常忽略这样一个事实：中国有14亿人，因而在规模经济效应方面拥有巨大优势，加上教育体系培养出的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毕业生数量是美国的4倍，我们有了一个真正的竞争对手。”他在迈阿密说。城堡证券现任CEO赵鹏1983年出生于北京，北大毕业后留学美国，2006年完成了在雷曼兄弟的暑期实习后加入城堡。加入第二年正值美国抵押贷款市场停滞不前，格里芬希望找到一位能帮助构建预测模型的人才，一位同事向格里芬推荐了赵鹏。全球金融危机过后，随着城堡业务的复苏，赵鹏的职业生涯亦提速。2016年，格里芬招募了微软前首席运营官Kevin Turner担任城堡证券CEO。数月后Turner因不适应卸任，格里芬随即将赵鹏擢升为CEO。城堡证券衍生品市场负责人Roy Kaiser曾表示：“公司每一项创新和突破的背后，都有赵鹏的身影。”众多高管来自中国，中国对城堡意味着什么？格里芬称：“我们希望招聘的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有抱负、最有创造力的人才，而中国是此类人才的重要来源。”
2024年3月21日至24日，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密集会见了16位来华参会的外企 CEO，有6位来自半导体企业，而其中市值最高的两家均由华人掌舵——博通CEO 陈福阳、AMD CEO苏姿丰，分别生于马来西亚槟城和中国台南；加上英伟达创始人黄仁勋、台积电创始人张忠谋，目前全球半导体产业六大巨头中有四家由华人创办或掌舵。华人无疑有能力做芯片等前沿创新，但格里芬亦指出：“生成式AI占据了全球巨大的心智份额，但这只是正在发生巨大变革的领域之一，此外还有基因编辑、mRNA疫苗、支付、核聚变等方面。投资者应该关注中国正在发生的事，因为这里涌现出了许多创新。腾讯和蚂蚁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改变了整个中国的支付体系，这是难以置信的。”
2024年11月，美国大选，现任总统拜登将再度对决特朗普。“我们从两位候选人那里听到不少保护主义言论，这让我感到担忧。”格里芬说，“保护主义是保护企业免受竞争的第一步，当企业面临的竞争减少时，它们的竞争力就会下降，最终消费者和国家都会蒙受损失。”
对于拜登政府的对华出口管制问题，格里芬在2023年11月在美国回答媒体提问时称：“当我们剥夺中国获得半导体的机会时，只会激励他们加倍努力研发。”认为打一个响指、做个决定就能切断与中国的联系，那极为困难。中国有大量STEM人才。“我认为我们的战略应该是，成为更强的竞争对手，包括改善K12（从幼儿园到十二年级）教育，让大学教育更注重STEM专业，加强美国企业及创新，以便在全球舞台上击败中国企业。”谈及去全球化倾向，格里芬对财新直言：“世界各地的一体化经济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提高了我们的生活水平，从医疗保健方面的选择，到手中的电子产品，再到驾驶汽车的质量。经济一体化有助于带来和平。”但随着全球化，美国出现了失业。“当人们落入历史错误的一边时，我们应该做更多的事情帮助他们重新站起来。每个主要经济体都面临一些市场经济不可避免的挑战，但放眼全局，它仍是我们最成功的驱动繁荣的方式。”2024年4月8日，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CEO杰米·戴蒙（Jamie Dimon）在其最新年度股东信中称，AI技术对人类的影响堪比印刷机、蒸汽机、电力、计算机和互联网。生成式AI受到市场追捧：OpenAI估值已高达800亿美元；法国AI大模型初创公司Mistral AI在2023年底估值已达20亿美元，比夏天时的一轮融资增长超700%。但也有投资机构认为AI初创公司“造血”、盈利能力太差，估值太高。红杉资本近期还指出，2023年各家AI公司在英伟达GPU上大手一挥已花去500亿美元，但产生的收入只有30亿美元。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中国商务经济项目主任甘思德（Scott Kennedy）在CDF上称：“AI创新者和投资者都在挠头，试图寻找在未来几年中应用AI能盈利的商业模式，是自动驾驶汽车、先进制造，还是物流或其他模式？我们已经有了能改变世界的技术，他们都在问怎么赚钱。”格里芬3月中旬曾表示：“英伟达确实居于极佳的竞争地位，就像加利福尼亚的淘金潮，那些卖铲人赚了大把的钱。”此次访谈中他补充道：“ 英伟达还将领先多久，能保持一年、五年，还是十年？我们拭目以待。”2023年初至2024年4月1日，英伟达、纳斯达克指数分别累计上涨约520%、57%。但生成式AI迄今对企业业务的直接影响有限，“还有第二种效应正在发生”，格里芬解释，“即使它没有深刻地改变企业的业务，但敲响了关于数字化和技术使用重要性的警钟。这是一个历史时刻，企业高管将再次开始思考如何利用技术取胜。”
在模型、算力之外，能源近来开始被视为AI的另一大瓶颈及竞争焦点。“我对世界的构想是，未来的两种重要货币是算力和能源。”OpenAI创始人奥特曼 （Sam Altman）在1月举行的达沃斯论坛2024年年会上表示，能源方面突破对技术目标的实现至关重要。全球大型对冲基金多以投资股票、债券或货币为主，城堡投资则在大宗商品业务上大量投入，其旗舰基金可以将总仓位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多投资于大宗商品。对天然气等大宗商品的交易，帮助城堡在2022年获得巨额收益。2024年1月26日，美国拜登政府暂停了新液化天然气（LNG）项目的出口审批，此举受到环保人士的欢迎。但格里芬对这一政策颇为批判：“天然气并非无碳”，但比煤炭要好很多。这只会鼓励其他国家继续依赖煤炭，或是依赖美国对手国的天然气。
格里芬认为，页岩油革命已使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能源生产国之一，美国也有资源发展其他替代性能源，比如核能。“从长远来看，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更清洁、更可靠的能源，而不是幻想所有能源都通过太阳能、风电和水电来产生，那行不通。我们需要廉价、可靠、可依赖、可扩展的基荷电能（base-load power）。”因核能是基荷电能而非间歇性电能，国际能源署（IEA）在支持太阳能、风能发展的同时也支持核能发展。不过，目前全球不少国家对核电的态度有所保留。据了解，格里芬个人投资了核聚变企业，他对核电的青睐只是近年美国企业家核能投资热的冰山一角。奥特曼向一家名为Helion Energy的核聚变初创公司投入3.75亿美元；微软已与该公司签署购电协议，将于2028年从该公司购买电力。2023年6月，微软与核电企业Constellation Energy签署协议，为微软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的数据中心提供一周7天×24小时的零碳核电。比尔·盖茨领投了核聚变能 源公司——Type One Energy。格里芬认为：“如果我们能破解核聚变难题，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成就之 一。核聚变领域的创新目前更多发生在私营部门，数十亿美元汇聚到一起，正在解决几十年来困扰国家实验室的难题。”
格里芬表示，私营部门能发挥更大作用，缘于私营企业愿意承担风险。他说：“如果向政府申请拨款，就要担心不能失败，否则就不会有下一笔拨款，因此创新是微小而谨慎的。而在私营部门，我们做‘登月计划’（moonshots）式的创新，会为一个点子全力以赴。”在瑞银收购瑞信后，因中国境内业务重叠，瑞信证券（中国）开始公开转让。2024年1月，城堡证券报价15亿至20亿元人民币，成为当时惟一的竞购者。2月下旬，蚂蚁集团突然对瑞信证券（中国）提出收购要约，且出价比城堡证券更高。瑞信证券（中国）2022年9月公开披露的估值为23.27亿元，城堡证券给出的报价较此折价15%—35%。
就未来几年的中国战略，格里芬表示：“我们在中国香港的亚太总部已经有一个不小的团队，预计将会扩大在中国内地的业务足迹，尤其是城堡证券。”目前城堡投资和城堡证券在亚太区已有逾400名员工，亚太区最大的办公室都设在香港。城堡证券2023年2月获得QFII资质，亦通过沪深港通参与A股市场。格里芬在1990年创立城堡投资，2002年创立城堡证券，均利用对新技术的应用，大幅提高业务及收入表现。格里芬在前述国际期货业协会年会上回忆道：“在我上大学的年代，交易股票能有每股25分的点差，支付29美元一笔的交易佣金就很高兴了。如今，市场上的点差通常不到1分的几分之一，而且还有零佣金。”
格里芬续称：“在座的许多人都在这个‘登月计划’中——通过电子化交易给市场带来变革。我们做到了，极大地增加了流动性，大大降低了调整投资组合的成本。这彻底改变了我们的金融市场。”格里芬介绍，美国资本市场流动性是由较小的买卖价差和较低的交易成本驱动的，许多投资者无需支付任何佣金即可交易。做市商提供的流动性也便于个人投资，让他们能够快速、轻松地进出市场。
做市商制度又称报价驱动制度，一般是指在证券、衍生品等金融资产交易市场上，具有一定资本实力、信息分析能力和信誉的机构，向交易的买方和卖方提供双边报价，并基于此报价接受交易者的买卖要求、促进交易完成的交易制度。做市商扮演的是提供双边报价的市场角色。目前城堡证券的做市业务已从股票、期权，发展到固收和利率领域。传统上， 固收业务的做市商是大银行，因为交易对手多为大型金融机构，交易量较大，在美国主要为摩根大通等四大银行；城堡证券是全球惟一一家非银行的固收做市商。赵鹏曾在2023年11月表示：“我们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愿景，成为一家以技术和分析能力为先的公司。近年来市场变得越来越有效，信息更开放，市场更加透明，这也令采取技术优先的交易方法成为可能。”
2001年，中国率先在银行间债市引入做市商制度；银行间外汇市场、新三板、场内外衍生品市场等也陆续引入该制度。2022年5月启动的科创板股票做市交易业务试点，是中国A股上市证券首次引入做市制度。流动性相对匮乏的北交所近年也在推做市制度。在新三板挂牌公司的做市业务中，由于公司市值小，参与做市的大多是中小券商，头部券商并不是主要玩家。而科创板做市商的门槛较高，需满足近12个月净资本持续不低于100亿元、近三年分类评级在A类A级以上等条件，目前仅有中信证券、招商证券、国泰君安证券等16家券商拿到牌照。其中，华泰证券做市数量116 家，排名行业第一；中信证券以110家排名第二。
市场普遍认为，做市业务长期看将有效盘活券商的自营资产，例如盘活科创板跟投带来的持仓，可以增厚业绩并改善业绩稳定性。但中国市场的做市业务生态与国际市场有诸多不同。美国场内场外衍生品市场品种丰富，横跨利率、信用、货币、权益及大宗商品，为做市业务提供了丰富的对冲工具，这是中国市场短期内难以追赶的。中国衍生品市场目前规模较小，且产品集中于大宗商品，权益、固收类衍生品才刚刚起步。在交易制度上，中国尚未建立以做市商为核心的二级市场流动性提供机制。同时，中国市场的买卖差价空间更小，目前科创板做市商允许的最大价差在1%—3%，而欧美市场做市商允许的最大价差可达5%。此外，科创板做市商的最小申报金额为10万元，而欧美市场做市商的最低申报数量多为100股或1000股。
做市业务目前在中国尚未给券商带来较大的盈利空间。中国头部券商的收入结构中，做市收入几乎没有体现。而以高盛为例，在其2021年的收入构成中，做市收入占26.03%，是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其次才是投资银行业务。同期，摩根士丹利做市业务收入占总收入的21.44%，仅次于资产管理业务。不过，对城堡证券等外资机构来说，其丰富的市场经验和技术在进入中国市场时有显著优势。做市业务对交易系统要求较高，尤其是对机构客户的综合服务平台，需要有良好的客户体验。尽管部分中国国内头部券商已开始尝试自主搭建平台，但技术差距明显。
作为美国最大的做市商之一，城堡证券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其领先的算法交易， 通过价格或波动率预测、订单分析、订单撮合、订单成交来实现效率的最大化。这背后有强大的超快速计算能力、数据处理能力以及高频的电子交易系统集成能力。
接近城堡证券的人士对财新称，进入中国市场后，其目标客户不是散户，而将以机构客户为主；除了为他们提供做市服务，还可能推出资产管理服务，散户经纪业务暂不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