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证券交易所设立的历史性时刻，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迎来最强风口。9月2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2021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全球服务贸易峰会上，表示继续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深化新三板改革，向世界正式宣告中国将“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打造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主阵地”， 9月2日晚间，证监会宣布，将深化新三板改革，设立北京证券交易所。北交所的设立意味着我国资本市场和中小企业迎来历史性时刻。 

统计局公布的8月制造业PMI下降0.3个百分点至50.1，连续5个月下滑，创下2020年3月以来的新低，低于近3年同期均值。统计局服务业商务活动指数下降7.3个百分点至45.2，综合PMI产出指数录得48.9，低于7月3.5个百分点，后两者均为2020年3月以来首次落入收缩区间。

图1 官方和财新PMI持续回落

8月财新中国制造业PMI下降1.1个百分点至49.2，8月财新中国通用服务业经营活动指数（服务业PMI）录得46.7，较7月下降8.2个百分点，自2020年5月以来首次落入收缩区间。两大行业PMI同时回落，拖累8月财新中国综合PMI下降5.9个百分点至47.2，自2020年5月以来首次出现收缩，显示中国生产经营活动总量重现下降。

图2 小企业PMI持续位于临界点之下

7月底多地爆发的疫情导致防控升级影响而下滑程度较深，服务业回落是暂时性的；但是制造业PMI确是信用收缩和内需疲弱下的深层次折射，这一点可以从新订单指数看出，8月新订单指数大幅回落1.3至49.6，2020年3月以来首次跌至50以下。新出口订单指数也连续5个月回落，持续位于临界点以下。从企业类型看，8月大企业PMI回落1.4个百分点至50.3%，中、小企业PMI分别回升1.2、0.4个百分点至51.2%、48.2%，小企业PMI连续4个月处于收缩区间，折射中小企业生产经营压力仍大。

PMI数据发布当天，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加大对市场主体特别是中小微企业纾困帮扶力度，加强政策储备，做好跨周期调节。此次会议提出，统筹做好跨周期调节。发挥地方政府专项债作用带动扩大有效投资。根据国际环境变化和发展实体经济需要，加强政策储备，研究和适时出台部分惠企政策到期后的接续政策，提高应对困难挑战的能力，保持经济平稳健康发展和就业稳定。

会议指出，稳增长、保就业，重在保市场主体特别是量大面广的中小微企业。进一步加大对中小微企业支持力度，针对大宗商品价格居高不下导致生产经营成本上升、应收账款增加、疫情灾情影响等问题，在用好已出台惠企政策基础上，进一步采取措施稳住市场主体、稳住就业，保持经济运行在合理区间。会议明确，加大帮扶政策力度。今年再新增3000亿元支小再贷款额度，此外，还有多项综合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组合拳。

实际上，十八大以来尤其是疫情发生后，结构性支持中小企业的政策一直不断被强化。提到中小企业，就不能不提政府这些年持续鼓励发展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专精特新”首度进入今年730政治局会议后，更是引发资本市场高度关注。“专精特新”不是一个新鲜的词汇，早在2011年7月14日，时任工业和信息化部总工程师朱宏任在   《中国产业发展和产业政策报告（2011）》新闻发布会上首次提出“专精特新”概念以来，“专精特新”不断出现在国家政策文件和重要会议讲话中。2012年4月26日国务院发布的《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业健康发展的意见》中首次提出，“专精特新”具体是指在国家实体经济中做到专业化、精细化、特色化和创新能力突出的中小企业。此外，企业规模需要符合国家《中小企业化型标准》的规定，因此一般都属于中小工业企业。

图3 专精特新的内涵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工信部中小企业局有关负责人介绍，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是具有三类“专家”特征的企业。

图4 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的三大特征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工信部在2011年9月发布了《“十二五”中小企业成长规划》。2012年4月26日，国务院发布《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业健康发展的意见》，这也是国家层面首次为中小企业发展方向定调。2019年8月26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指出，要发挥企业家精神和工匠精神，培育一批“专精特新”中小企业。

2021年4月25日，十四五规划提出“推动中小企业提升专业优势，培育专精新特‘小巨人’企业和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2021年7月3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要加快解决“卡脖子”难题，发展“专精特新”中小企业，这是“专精特新”企业首次进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议题。

表1 支持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脉络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专精特新在很大程度上是解决“卡脖子”问题的利器，它们大都瞄准“缝隙市场”，在细分领域建立了竞争优势，甚至具有垄断话语权，能有效连接产业链的“断点”、疏通“堵点”。工信部中小企业局副局长秦志辉曾表示：“以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为引领来构建梯度培育的体系，引导中小企业按照专精特新这个方向去发展，对于提升中小企业自身的竞争力以及稳固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都非常有益。”

工信部“小巨人”企业则是专精特新中小企业中的佼佼者。2021 年 8 月 21 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了第三批 2930 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自工信部2018年11月发布《关于开展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培育工作的通知》以来，工业和信息化部共发布了三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名单，总计4922家中小企业上榜。数量上看，最新公布的第三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数量超过前两批总和，从企业所处行业分布来看，超六成企业属于工业“四基”领域，超七成深耕行业 10 年以上，超八成居所在省份细分市场首位，九成集中在制造业领域。

从地域分布来看，第三批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在东、中、西部分别有1773家、746家、411家，占比分别为61%、25%、14%，与全国制造业企业区域分布规律基本保持一致。从省级单位看，浙江、广东、山东、北京、江苏、和上海位列国内前六，这六大省市，囊括了我国经济总量前四大省和两大直辖市；这六大省份基本引领我国经济社会方方面面的发展，是我国经济发展的第一梯队，也均为环渤海、长三角、粤港澳三大增长极的核心。中部六省、福建、辽宁、四川、河北、天津、陕西和重庆也有不俗的表现。这些基本是我国经济增长的第二梯队的区域级骨干力量。

图5 各省级单位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入选数量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从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区域分布来看，基本与各省经济地位和科技实力相称，我国经济前四大省份（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和两大科技中心（北京上海）占据前六位。从城市小巨人数量来看，北京有290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是全国创新资源最丰富的城市；其次为上海，共计262家，值得注意的是，宁波以182家的入选数量超越深圳169家位列第三。不过从宁波和深圳入选的企业数来看，工业强市基础雄厚，企业研发实力强，同时具备科技孵化和转化的产业基础，但我国最强地级市、也是工业总产值第一大市的苏州“小巨人”企业入选人数却不尽如人意，这和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模式也有一定关系。传统科技重镇看，西安让人惊艳，武汉、南京有待发力。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所分布的省份、城市地域版图也蕴含了未来区域经济增长和自主创新的密码。

图6 主要城市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入选数量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为了更好地帮助中小企业冲刺“小巨人”，从政府到产业，各方都推出了多种举措，助力中小企业向专精特新，进而向“小巨人”方向发展。值得一提的是鼓励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落地到资本市场建设方面，从创业板到新三板、再到科创板，以及北京证券交易所的设立，政策不断加码，我国资本市场也迎来历史性时刻。

新三板自2013年正式运营，新三板的定位恰是：要建设成为中小企业直接融资的重要平台、创新发展的重要平台、专精特新企业培育的重要平台和传统产业提升的重要平台。通过探索努力发展成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的重要平台，新三板公司在2017年最高峰时期曾有11000多家，由于转板审核严格，新三板市场流动性不足等问题，大批公司主动摘牌，挂牌公司数量呈逐年递减态势；截至2021年9月3日，全国新三板公司共有7299家，其中精选层66家，创新层1250家，基础层5983家。

2019年10月25日，证监会正式启动全面深化新三板改革，形成“基础层、创新层、精选层”三个层次不断递进的市场结构，重点推出向不特定合格投资者公开发行并设立精选层、优化定向发行、实施连续竞价交易、建立差异化投资者适当性制度、引入公募基金、确立转板上市制度和深化差异化监管等改革举措。2020年7月27日，精选层正式设立并开市交易。2021年9月2日，北京证券交易所宣告成立后，新三板是证券交易所和全国证券交易场所的集合，将更好地发挥资本市场功能作用、促进科技与资本融合、支持中小企业创新发展。

新三板改革后，成交活跃度显著上升。2020年，新三板市场股票交易成交额1,294.64亿元，日均成交额同比上升57.44%。今年以来至9月3日收盘，新三板市场累计成交额已达1010.80亿元，去年同期（2020年1月1日-9月4日）为898.43亿元，同比增长12.51%。其中，精选层、创新层、基础层分别为484.48亿元、342.80亿元和183.51亿元。

图7 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从资本市场层面来看，这些年不断健全和完善的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来看，亦为这些专精特新“小巨人”的发展开辟了多个证券交易场所的融资渠道。新三板交易所市场看，2020年，新三板全市场融资额同比上升27.91%，其中，公开发行融资105.62亿元。新三板挂牌企业中不乏专精特新等资质相对较好、具有增长潜力的公司。数据显示，自2018年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培育行动启动以来，累计有783家公司成为新三板挂牌公司或曾在新三板挂牌的公司，目前在精选层挂牌的企业有6家。

沪深交易所市场来看。根据工信部已选拔出3批共4922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有311家位列A股上市公司中。三批次：1）第一批企业共248家，其中在A股上市的公司35家；2）第二批企业共1744家，其中在A股上市的公司157家；3）第三批企业共2930家，其中在A股上市的公司119家。

图8 沪深交易所专精特新小巨人上市公司分布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从分布的资本市场板块看，311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上市公司聚焦于双创板块，主板、创业板和科创板分别有88家、133家和90家。行业分布来看，“专精特新”上市公司集中于高端装备制造、新材料、新一代信息技术、新能源等中高端制造领域；前五行业共计222家，占比71.38%；分别是：机械设备、化工行业、医药生物、电子行业、电气设备。从机构编制的相关指数的市场表现来看，这类企业在年内获得了各路资金的青睐。

然而，也不难看出，仅有6.3%的小巨人企业实现沪深交易所上市的比例较低，中小企业不在仅是过去的“五六七八九”功能（中小企业提供了50%以上的税收、创造了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完成了70%以上的发明专利、提供了80%以上的就业岗位、占企业总数的90%以上，并容纳90%以上的新增就业），而且还承载着国家战略转型的创新，其发展要求需要完善直接融资市场。

现有沪深交易所的上市要求和企业数量，远远不能满足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北京证券交易所的成立，可以让越来越多具有发展潜力的“小而美”新三板挂牌公司晋层至北交所（精选层），通过转板制度，实现不同板块之间的互联，畅通中小企业资本市场融资渠道，为科创板、创业板乃至主板上市公司贡献源源不断的优秀的后备上市力量。

在提及设立北交所的“三个目标”时，证监会表示，目标之一是培育一批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形成创新创业热情高涨、合格投资者踊跃参与、中介机构归位尽责的良性市场生态。北交所是在上交所科创板、深交所创业板之外，对于服务中小企业的资本市场体系的又一历史性重大举措。与两位交易所大哥相比，北京证券交易所牢牢坚持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市场定位，服务对象将比科创板更加宽泛，相对于创业板则更强调“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拓展了创新型中小规模企业的广度。证监会表示，打造服务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专业化平台。进一步破除新三板建设的政策障碍，围绕“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发展需求，夯实市场服务功能，完善政策支持体系，形成科技、创新和资本的聚集效应，逐步发展成为服务创新型中小企业的主阵地。

与沪、深交易所会员制不同，北京证券交易所有限责任公司也是内陆地区公司制运行的证券交易所（与新三板同为公司制），9月3日正式完成登记，注册资本10亿元，唯一股东为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有限责任公司。

表2 会员制交易所与公司制交易所比较

资料来源：中国证券报，《证券交易所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财通基金

不同于沪深交易所、区域性股权市场，北京证券交易所将一方面与坚持错位发展和资本市场互联互通，发挥好转板上市功能；一方面与新三板现有创新层、基础层坚持统筹协调与制度联动，维护市场结构平衡。

表3 创业板、科创板与精选层主要发行&交易规则比较

资料来源：综合券商研报、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北交所表示，与精选层交易制度相比，北交所交易规则仅做发布主体、体例等适应性调整，内容没有变化。北交所的上市标准平移精选层的4套准入标准；这一制度安排更适合盈利能力相对稳定且具备一定经营杠杆的成长型企业。北交所近期还将就落实公开发行注册制下审核职责相关自律规则征求意见。

图9 资本市场结构及新三板市场转板机制

资料来源：综合券商研报、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证监会表示，北交所新增公司来源于在新三板创新层挂牌满12个月的公司，北交所将坚持精选层灵活的交易制度，实施连续竞价，新股上市首日不设涨跌幅限制，次日起涨跌幅限制30%，增加市场弹性，防范投机炒作，促进买卖均衡博弈。投资者门槛方面，预计延续精选层门槛，是否会降到50万元、与科创板的投资者门槛一致，还有待观察。

表4 创业板、科创板与新三板市场投资门槛比较

资料来源：综合券商研报、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退市制度主要包括退市标准、退市程序和退市去向三个方面内容。符合新三板基本挂牌条件或创新层条件的，鼓励进入相应层级挂牌交易；北交所退市公司符合重新上市条件的，可以申请重新上市。

图10 北交所有关退市相关规则

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财通基金

证监会称，将统筹协调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布局，推动健全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创新发展的全链条制度体系，着力打造符合中国国情、有效服务专精特新中小企业的资本市场专业化发展平台。有理由相信，伴随着北交所的设立及运行，我国中小企业直接融资渠道会更加畅通，资本市场支持专精特新隐形冠军小巨人企业的发展势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田轩也认为，北交所是在上交所科创板、深交所创业板之外，对于服务中小企业的资本市场体系的又一补充举措，三者将形成错位发展，互联互通，共同促进中小企业发展。同时，新三板发行制度将更加包容、灵活，交易制度更加市场化，将吸引更多优质企业上市，对投资者适当性新的探索，将引导资本聚焦中小企业的长期发展，注册制同步试点，也将促进新三板市场的优胜劣汰，倒逼投资流向更具长期价值的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各方配套政策逐渐健全，市场活力将进一步激发。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将迎来黄金发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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