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简介
李君,毕业于厦门大学经济学系,拥有超14年证券从业经验,10年基金管理经验。本期,李君将与大家分享“稳定收益的投资策略”。
李君金句
即使是成长性很强的行业,也存在一些暂时没有被充分定价的资产,而未来的确定性也体现在这个行业本身的产业趋势上,所以重要的是行业本身的产业趋势,包括公司本身的情况及市场定价水平,而不是它是否热门或者是不是现在看起来涨势较好的赛道型板块。
债券收益率中长期趋势和经济基本面高度相关,所以我们需要做自上而下的判断来决定债券的仓位和久期。
我们在投资过程中也一样,需要分析所投资资产的潜在风险有哪些,能不能在有限的考核期内承担这样的风险,或者能不能利用资产之间的相关关系对冲掉一部分风险,从而只承担我们能承担的那部分风险。
古往今来、古今中外所有在结果上取得成就的人,都不是锚定在结果上去做事,而是做了他们真正愿意做的并且真正正确的事情,这个事情符合时代发展方向,所以不是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件事情得到了结果,而是这个事情本身成就了他。
过去200多年人类经济快速增长来源于科技进步、制度创新等因素,这些才是财富的根本来源。所以,投资获得良好的收益是尊重这个规律,做正确的事情,参与到价值创造之后的自然结果。
投资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而不是更焦虑。像收益率、回撤这些数字经常掩盖我们真正的目标,因为投资而陷入焦虑,说明我们的投资策略或者仓位并不合适。投资收益最本质的来源来自于人类经济的增长,来自于价值的创造,真正的投资目标在于找到这些点。
Q
您认为在管理绝对收益产品的投资中做对了哪些事情以及什么是最重要的?
李君:我们的价值取向以及在这个价值取向的引领下所选取的方法论是我们在投资过程中做对的事情。
首先,我们希望通过投资运作实现年度的稳定收益,尽可能做到可控的回撤水平,使得投资人在持有过程中的体验能尽可能在心理承受范围内。如何做到这一点?主要是我们希望尽可能在配置过程中考虑所配置资产的性价比,包括所选取策略的性价比,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通过承担高风险去企图博取一个高收益,而是尽量在安全性和确定性两个方面去挖掘。
为了实现这样的目标,我们也有一些战术层面的总结和经验,例如我们非常重视自上而下的仓位选择,根据我们过去较长时间的运作管理经验,风险资产的仓位和净值波动关联度最大。基于我们的宏观对冲模型,我们会在坚守仓位中枢的情况下,根据我们对宏观经济所在阶段和未来发展趋向,在中枢上下进行主动偏离,从而既不会在仓位上过于极端,犯重大错误,又能在仓位调整中反映出经济基本面的趋势性变化。从过去7、8年的运行结果来看,还是比较有效。
再例如,我们在配置任何一类资产时都会首先考虑它的性价比,在尽可能承担有限风险的前提下,去获取确定性较高的收益,而不是承担高风险去博取高收益。举个例子,如果我们参与新股投资就可以增厚组合收益,并且在2018年以前,因为我们的组合规模相对比较大,通过保有一个较低仓位的权益资产就可以参与到新股的收益。但是2018年以后,整个市场的风险偏好出现了较大的下行,我们就开始降低权益仓位。
在此背景下,我们将权益仓位降到了没有办法满足打新市值底仓要求的水平,所以我们果断地放弃了打新策略,因为当时新股收益已经没有办法覆盖权益底仓的波动了,新股策略变成一个性价比较低的策略。同时我们在比较各种策略时,也会结合自身条件,包括主观概率和客观上策略的性价比,从而放掉对于我们而言性价比不高的策略,例如我们就不做信用下沉策略,这是基于长时间维度的市场数据分析,同时结合我们自身条件的结果。
所以,我们组合持仓债券的流动性风险和信用风险都比较低。在几轮流动性冲击和信用冲击背景下,我们也都很好地应对住了挑战。
Q
您所管理的鹏华弘利过往季报显示,权益仓位基本保持在大概15%左右的水平,同时会有一些浮动,比如2018年下半年您的权益仓位就相对低一些,这些调整您具体是怎么考虑的?
李君:从历史仓位水平来看,这些以稳定收益为投资目标的固收+组合确实在权益仓位的纵向时间轴上呈现一个变化特征。但这个变化呈现一定趋势特征,我们会根据每个当下对宏观经济所处位置以及未来发展趋向的判断对权益仓位进行趋势性调整。所以,我们历史上仓位水平的时间序列比较符合市场大类资产变化和宏观经济变化的趋向。
例如,2016、2017年我们趋势性提升了权益资产仓位,从而更好地参与宏观经济增长带来的投资机会。2018年我们趋势性降低了权益资产仓位,从而降低了权益资产大幅下行对我们产品业绩的拖累,同时也增加了债券仓位的配置,因为当时债市行情比较向好,我们希望在那样的行情下获取一定收益。2019年我们也持续性地提升了股票仓位,2019年年后,整个市场不管从宏观经济还是政策面以及市场风险偏好都出现了持续性提升,所以我们在2019年也做出了仓位调整, 2020年、2021年、2022年也有一些趋势性的仓位调整操作。
Q
您是如何判断宏观市场行情以做到提前对股票债券仓位进行调整?
李君:我们做整体的大类资产时,首先有一个自上而下的思路。具体而言,我们有一个宏观对冲的模型,这个模型基于较长时间的历史数据分析。它说明股票和债券两类资产之间存在跷跷板效应,不同的债券和股票仓位配比会在较长时间的组合下,呈现出不同风险收益配比的结果。基于这个模型和我们每个当下对宏观经济所处位置和未来发展趋向的判断,我们会根据所管理资金本身的风险偏好特征对权益和债券仓位中枢做出选择。所以,我们在每个当下根据对宏观经济的感知,就可以在仓位中枢上下做主动偏离,从而改进市场在中长期时间维度上提供给我们的收益和风险回撤配比的状况。
通过多年的运作投资管理,我们发现在市场出现趋势性变化时,会在仓位上做出一些正向的主动偏离,从而改善市场给我们提供的风险收益匹配的状况。从2015年开始运作管理这类稳定收益为目标的固收+产品,我们经历了多轮市场牛熊的变化,发现这个方法能在大趋势发生变化时,有效地把这种变化反映在仓位上。例如,2018年我们感知到宏观经济基本面下行、市场风险偏好趋势性下行后,在2018年初就逐步下调了权益仓位,从而在2018年也实现了正收益。同时,这个策略在市场失去理智,呈现过热特征时也能使我们坚守住风险资产的仓位,不犯较大的错误,例如2015年市场非常疯狂的时候,我们也因为坚守住了风险资产的仓位,实现了正收益。
Q
这几年很多权益类基金经理都会追求在一些热门赛道上进行布局,您管理的“固收+”产品在权益部分具体是如何选择的?
李君:我们做投资决策时非常重视所配资产的安全性和性价比,尽可能希望在有安全边际且未来确定性较高的情况下做出配置。所以,一般而言,热度已经非常高的赛道或品类行业已经形成资金趋势,价格波动性也会较大。这对于我们控制风险和波动比较不利,除非市场的估值尚未完全反映它未来基本面的情况下,或者中间存在很大安全边际的情况下,否则我们不会去承担这么高的风险以获取高收益。我们希望尽可能通过承担有限的风险,挖掘一些仍然有安全边际,同时确定性较高的资产进行配置。
所以,从理论上来看,我们配置的资产和行业的属性关系不大,而和当前所分析的行业的基本面情况以及市场对它的定价有很大关系。即使是成长性很强的行业,也存在一些暂时没有被充分定价的资产,而未来的确定性也体现在这个行业本身的产业趋势上,所以重要的是行业本身的产业趋势,包括公司本身的情况及市场定价水平,而不是它是否热门或者是不是现在看起来涨势较好的赛道型板块。
Q
市场上固定收益投资管理人大部分采用自上而下的投资框架,但也有少数基金经理采取自下而上的投资框架。想请问一下,您更倾向于哪种投资框架?
李君:在债券投资过程中,我倾向于自上而下的投资思路,这和债券资产在我们组合中的定位有较大关系,因为债券资产主要在组合里贡献一个基础的收益和安全垫,同时提供宏观对冲的作用,我们也会赚取由经济基本面周期性变化带来的趋势性机会。
所以,在债券这个品类中,我们不做信用下沉,不去承担债券资产中较高的信用风险,较少涉及到债券自下而上的部分。因为债券收益率中长期趋势和经济基本面高度相关,所以我们需要做自上而下的判断来决定债券的仓位和久期。
其实,自下而上的派别和风格在相对收益的基金中讨论比较多,绝对收益型的基金无法完全脱离自上而下去实现绝对收益目标,因为控制回撤很难完全跳过自上而下,直接只通过自下而上来实现。较长的历史运作经验告诉我们,风险资产的仓位和回撤水平密切相关,自下而上选择的结果更多以超额收益的方式呈现。
所以,要不要配风险资产,要配多少仓位的风险资产是自上而下决定的。这就好比你要不要做一件事,取决于在做这件事之前的起心动念,你可能会站在自上而下的角度去分析这件事情要不要做,而不是上来就分析要怎么去做,而你一旦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才会用一些方法把这件事做得更好。
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你遇到的具体问题,采用的具体方法,以及方法具体的标准,和你做这件事的初心密切相关。当下要不要投资权益资产,为什么会做出投资权益资产的决策,是自上而下决定的。已经做出了投资权益资产决策后,究竟怎么样在结构上打磨,其实需要自下而上的东西,从这个意义上讲,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并不是完全割裂的。就像尽可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和做这件事情本身是因为这件事情有意义,这两者之间不能完全割裂一样,它们互相支撑为彼此服务。
Q
您过往持仓很少买高收益债,也不怎么买利率债,一直都比较中性,这点您是怎么考虑的?
李君:债券资产在我们组合里面主要提供安全垫和基础收益,所以我们不在信用风险上承担过大风险,不做信用下沉,除非有明确的宏观经济基本面带来的债券收益率的趋势性走向时,我们也不会频繁地进行交易性行为。因为利率债流动性比较好,适合把握交易性机会,所以我们对利率债的涉及也会少一些。从债券表观上看,我们的债券配置思路以高等级信用债作为底仓配置,根据对宏观经济的判断,可能会在1-3年久期区间去做摆布,并且我们认为在当前市场情况下,信用下沉的性价比不是非常好。
Q
投资者很关心固收+中 “+”的方面,您管理的鹏华弘利等产品中长期业绩表现优异,想请教一下您在收益和风险当中如何寻找平衡点?
李君:收益和风险是硬币的两面,不存在不承担风险的收益,就像不可能去掉硬币的背面只保留硬币的正面一样。举一个例子,我们吃水果时往往需要剥了皮吃果肉,深圳有一种水果叫黄皮,黄皮有两种吃法,一种是不剥皮直接吃,还有一种是把皮剥掉再吃。皮的口感不是很好,但是你要么费时间去剥它,要么直接吃掉它,始终没有办法绕开皮直接吃到肉,并且如果黄皮没有皮直接端到你面前,它也没有办法保鲜,你也不可能吃到新鲜的黄皮。总之,你要承担一定风险才能吃到黄皮里面的肉,这就是我刚才讲的:我们不可能不承担任何成本或风险就获取到吃到黄皮果肉的收益。
所以,风险和收益不能分割,但在做投资决策时,我们要能够认知到我们承担的风险是什么,有没有能力承担这样的风险,如果是在我们承受范围内的风险,对于我们而言就能转化为收益来源。比如,剥果皮所花费的时间、精力或者金钱(例如你花钱请人帮你削皮),这个成本你可以承担,那么你就可以通过承担这个成本获取到吃果肉的收益。假如吃一个水果需要付出上刀山下油锅的成本,那么你自然不会吃这个水果。
再举个例子,一个投资人看到三年定期存款的利率高于货币基金的利率,他就认为三年定期存款这项投资更适合自己,这其实就是没有分析硬币的另一面,这项投资所用到的资金是不是在三年之内你可能需要使用的钱。如果是,那么在这三年中如果发生了任何需要使用这笔资金的事项,你就只能提前支取这笔三年期定期存款,也就没办法获取到三年定期存款的收益率。如果不是,那么这个投资人就能够通过合理承担这三年的流动性风险,获取更高的收益率。
我们在投资过程中也一样,需要分析所投资资产的潜在风险有哪些,能不能在有限的考核期内承担这样的风险,或者能不能利用资产之间的相关关系对冲掉一部分风险,从而只承担我们能承担的那部分风险。
如果有一些风险超出了稳定收益投资目标能够承受的范围,就需要规避。如果我们把波动理解为风险,有很多风险是有利的,比如市场一致性的悲观看法往往是创造合理收益的来源;再例如,一些不利风险事件的发生恰恰能够提醒我们要更敏锐地注意到问题和变化,进而能够分析和利用这些变化来更好地调整我们的组合。如果把风险和收益作为一个整体理解,需要我们站在更高维度看待投资这件事。
Q
您对当前市场是怎么判断的?机会和风险哪个更大?为什么?以及您认为权益和债券部分分别的机会点在哪里?
李君:当下不管从绝对收益率还是相对收益率水平来看,债券都处在一个较低水平。对于宏观经济的判断,虽然我们短期不太能够对经济复苏的节奏和力度形成非常一致的预期或者准确判断,但是中长期来看,我们应该已经处在宏观经济复苏的道路上了。所以我们不适合配置过于长久期的债券资产,当下我们对债券资产的配置在久期上的摆布比较靠近更短久期的高等级信用品种,主要目的是获取基础收益,这和我们在债券上的定位有很大关系。
权益投资部分,我们认为权益市场经历过去1-2年调整之后,很多资产已经在安全边际相对较好的位置上,尤其是一些中长期非常符合国家经济产业结构调整方向的资产,在安全性和确定性上也都比较好,应该来说比较能够满足我们配置需求的资产已经在陆续出现。所以,未来我们也会在结构上精挑细选,同时密切跟进市场,包括宏观经济复苏的力度和节奏,在电子、机械、医药、军工、化工等行业进行分散配置。
Q
您会持有自己管理的产品吗?市场波动时又如何调整自己的投资策略以及如何稳住自己的投资心态?
李君:我会购买自己管理的产品。关于投资心态,关键就是在做一件事情时,我们的起心动念是什么,这决定了在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我们如何看待所遇到的问题或者困难。每个人都应该深入问自己,做投资到底为了什么。很多人肯定会回答为了赚钱,但赚钱不是本质答案,这个答案背后肯定还有答案。因为赚钱是一个结果,结果不是目的,它是做正确的事情之后自然而然发生的。如果锚定在对结果的执着上是没有办法做好事情的。古往今来、古今中外所有在结果上取得成就的人,都不是锚定在结果上去做事,而是做了他们真正愿意做的并且真正正确的事情,这个事情符合时代发展方向,所以不是他成功地完成了这件事情得到了结果,而是这个事情本身成就了他。
投资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而不是更焦虑。像收益率、回撤这些数字经常掩盖我们真正的目标,因为投资而陷入焦虑,说明我们的投资策略或者仓位并不合适。投资收益最本质的来源来自于人类经济的增长,来自于价值的创造,真正的投资目标在于找到这些点。
过去200多年人类经济快速增长来源于科技进步、制度创新等因素,这些才是财富的根本来源。所以,投资获得良好的收益是尊重这个规律,做正确的事情,参与到价值创造之后的自然结果。如果能够看到事物背后真正的底层规律,那么在做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我们所具备的状态会完全不一样,我相信所获得的结果也会完全不同。
Q
在过去25年中,中国公募基金规模实现了从0到28万亿的跨越式发展,并且为投资者取得了良好的历史回报,但依然存在 “基金赚钱,基民不赚钱”的怪圈。作为优秀的投资人员,从专业角度您认为普通投资者投资基金最大难点和瓶颈是什么?有没有好的建议?
李君:说到“基金赚钱,基民不赚钱”这个事情,我深有感触。今年年初,我们在互联网渠道销售鹏华弘利,38妇女节时我们和投资人进行线上互动交流。从今年2月份到38妇女节期间,市场波澜不惊,基金净值也没有明显赚钱效应。所以在交流过程中,我能感受到投资人会有赎回的想法或自我怀疑的情绪,在交流前后我留意了一下,确实能感受到年初申购的一些资金开始赎回。到了4月份,整个市场和基金净值都出现了明显上涨,申购资金又开始涌入了,所以持有了2个月的人没有赚钱就走了,而新进来的钱都是在快速上涨过程中进来的,这样也很难赚到钱。
我们在和投资人交流时希望引导大家看到更长期的基金业绩表现,例如几年下来我们的收益率怎么样,从2015年到现在基金回撤或者波动水平怎么样,并且反复提示大家,希望大家能够进行长期投资和配置。所以,当我感受到投资人普遍的心理状况时,我既难过又痛心。
深入去分析,我们会发现问题在整个社会而不是单个群体。作为投资人要知道为什么做投资,会这样才不容易陷入追涨杀跌,尤其是越短平快的交易,越容易被情绪所左右。
基金公司在市场上给客户提供了各种各样可供选择的产品,但是市场上很少有人从真正意义上去解决客户痛点,这个行业乃至整个社会需要的是真正去关注真实问题的人。投资者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好产品,还需要在好产品、好策略的基础上,拥有一个成熟的心态以及对自己和世界正确的认知。
当然,我也非常欣喜地看到,确实有人正在做这样的事情,我从他们身上汲取了很多正能量和莫大的帮助,我也希望未来自己能够做一些事情,把正能量和认知传递出去。
宣传推介材料风险揭示书如下
尊敬的投资者:
2023-09-20 19: 36
2023-09-19 19: 34
2023-09-23 19: 45
2023-09-22 18: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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