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什么?
对普通人来说,成长也许是让人为之骄傲的拥有,也许是无法挽回的失去。
对投资人来说,成长可能是一种信仰。只是,每个人偏爱的“成长”各有不同。
有人想要与伟大的公司同行,我却更想聚焦拥有“第二增长曲线”的公司。它们曾经在各自领域辉煌过,却因为某些原因而进入“平台期”。在“平庸”的日子里,公司通过技术进步、新产品研发或组织架构的调整,找到新的增长因子,重新焕发活力,从而开启“第二增长曲线”。
自我迭代,推陈出新,是评估一个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关键,也是企业二次成长的核心动能。很少有公司能够使得两条曲线完美结合。作为投资人,我们要挖掘的是在“平台期”有所作为的公司,观察它们在“平台期”做了哪些投入和改变,这些改变是否足以推动“破局点”的到来。
珍贵的“第二增长曲线”
不同的投资者对成长股的定义不同,选股标准也有差异。即便是面对盈利增速相同的成长股,不同投资人的理解和认知也不同。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同一个行业中,A公司今年预期净利润5个亿,30%增长,市值300亿;B公司今年预期净利润1个亿,30%增长,市值30亿,仅相当于A公司的1/10。同样的行业,同样的增速,为什么投资者会对这两家公司的态度如此迥异?
上述两类品种都属于成长股,A公司是大家眼中的“白马股”,在行业内具有较高地位,收入和利润在可预期的时间范围内稳定增长。第二类是偏“灰马”或者是“黑马”成长股,其特征是收入和利润出现非线性的快速增长。市场给A、B两家公司不同的估值,本质上反映的是投资人对这两家公司未来成长确信度的差异。或者说,相对而言,市场认为A公司保持30%增速的确定性更高。
欧洲著名的思想管理大师查尔斯·汉迪在《第二曲线:跨越“S型曲线”的二次增长》一书中写到,任何事物,无论是生命个体还是企业组织都会经历从诞生、成长、衰退,到最后结束的过程,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第一曲线”。企业在“第一曲线”达到顶峰开始下降前,就应该寻找到新的破局点,让企业重回成长道路,从而开启“第二曲线”。
但很少有公司能够使得两条曲线完美结合,大部分公司会出现某个时期:营收没有增长,费用高企,利润下滑,进入外界所说的“平台期”。此时,公司股价的运行趋势往往会是震荡整理或者是下跌消化估值。作为投资人,需要理解公司在“平台期”做了哪些投入和改变,这些改变是否足以推动“破局点”的到来。
比如,C公司在2017年之前一直保持着远超行业的高速增长,但从2018年开始,行业进入震荡期,公司核心产品相较于竞争对手的领先优势迅速缩小,业绩也从高速增长变为低速增长乃至负增长。但是,公司一直在技术层面寻找突破,研发人员三年增长一倍,研发费用率超过15%。经过三年的努力,公司开发出新一代产品,无论是产品质量还是生产效率都得到了显著提高。同时,公司也在布局新的产品线,新产品的市场占比也在明显提高。但是,市场对这个公司的增长前景仍抱有很大的疑虑,给予一定的估值折价,此时恰恰给了较好的布局机会。
我是在2008年进入证券行业,一开始对高成长、爆发性增长的公司更感兴趣,日常关注的行业分布比较广泛。随着从业年限的拉长,我依然偏爱挖掘成长股,但更偏好的是寻找拥有“第二增长曲线”的成长股。因为市场对“第二增长曲线”成长股的研究和认知没有那么充分,存在定价偏差。综合企业成长性和估值水平来看,这类公司具有较高的性价比。
三步骤把握“第二曲线”破局点
如何寻找拥有“第二增长曲线”的成长股?在我的投资框架中,符合条件的公司具备以下几个特征:
首先,它们都曾经在各自领域辉煌过,有着超越行业的快速发展阶段。我倾向于认为成功是可以复制的,也是有传承的,因而在选择标的时要求公司需要有成功的“基因”。
其次,因为某些原因,公司从投资者的“聚光灯”下离开,变得“平庸”。而在“平庸”的日子里,公司通过技术进步或组织架构的调整,找到新的增长因子,重新焕发活力。
第三,逻辑的可验证性。公司的基本面改变是渐进的过程,可能在持续几个季度,经营收入和利润数据都会发生明显变化,有足够长的时间让我们去验证自己的判断,从而确认是否迎来“破局点”。具体到财务指标上,我会重点关注ROE的变化趋势,也就是稳态ROE的水平。个人认为,拥有“第二增长曲线”的公司,收入端的变化更为重要。因为无论是企业技术投入还是组织架构的调整,所消耗的成本都是巨大的,如果我们只关注利润的变化,往往会错过公司的经营拐点。此外,资产周转率是我们关注的另一个重要指标,它反映了企业管理水平的高低。
这里想要强调的是,我们认为增长的第二曲线,核心的驱动因素是企业内生增长动力的增强,是源自于其自身的改变,可能会有行业爆发性增长等外界因素的助推,但根本上还是企业由内向外发生改变。因而,在挑选标的时,我会重点关注企业的增长曲线动力来源,希望找到真正内生成长能力强、能够不断焕发生机的成长企业。
富达基金传奇基金经理安东尼·波顿在《安东尼·波顿的成功投资》一书中写到,评估公司的商业特权才是最重要的,有商业特权的企业,长期优势越明显。他把企业的竞争优势比作“护城河”——一道抵御竞争的实质障碍。优秀的公司有更宽、更持久的护城河,而大部分公司则会陷入“竞争性破坏力量”的包围。波顿则把这种竞争优势,称作商业特权。
他在投资之前都会问自己:“未来10年这家公司在同行中表现突出,并且价值增长的可能性有多大?这家公司在多大程度上,是不受外界因素影响,而靠自身力量来发展的?比如,那些对利率和通胀敏感的生意,就比不上那些对此不太敏感的企业。”
波顿在书中讲过一个例子。早年间,一家中等规模位于英国的化工企业将其大部分产品销往欧洲大陆。在当时的英镑/欧元汇率下,这家企业的生意很好。但波顿发现,如果汇率上涨15%,那它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至少利润会大幅缩水。因此不对其投资是更明智的选择。
关注行业渗透率和市场集中度
那么,在五六千家的众多上市公司中,如何更高效地找到满足“第二增长曲线”特征的成长股呢?
从业以来,我重点跟踪和研究的行业是新能源、机械、制造业、教育、医疗服务等,对这些行业比较熟悉,或者说有一定的研究方法,因此也更喜欢在这些行业寻找拥有“第二增长曲线”的成长股。如果要总结一些规律或标准,渗透率和市场集中度是我重点关注的两大核心指标。
就渗透率而言,我希望在行业渗透率从10%突破到40%的成长行业中寻找标的。我把行业渗透率分为三个阶段:10%以内为初创期,半导体、创新药、出口电商都是这一类行业,需求处于爆发期,竞争格局尚不明朗。渗透率在10%~40%属于成长期,如光伏、医疗服务等都属于成长期的行业,竞争格局相对明朗,行业呈现出弱周期向上的趋势。而渗透率超过50%的行业则是成熟期。
当行业渗透率超过10%时,往往意味着这个行业很可能已经经历了十年以上的周期,市场的态度已从热情追捧进入相对理性的阶段,竞争格局相对稳定,投资人能大概能看清楚行业所处的发展周期、公司会不会被其他技术或其他竞争者替代等等。
从市场占有率看,我更喜欢的是行业增速保持10%~15%,行业集中度还不是很高,龙头公司的市场份额约3%~5%,这些公司通过自身的技术迭代、成本控制或者营销渠道的改善,仍可以持续提高自己的市场份额,从而逐步成长为大公司。
反过来,我也会回避在爆发性增长的行业里挑选公司。需求爆发式增长的行业,潜在供给也会很大,潜在供给对于现有公司的估值会产生很大影响。
站在当前时点来看,宏观经济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产业的结构调整为部分企业提供了新的成长动力,例如,国产替代和能源安全。
一提到国产替代,市场第一时间想起的可能是军工、半导体等领域。其实,国内很多基础行业的核心零部件和关键材料,也存在较强的国产替代需求。近几年,外部贸易环境和全球竞争格局的变化,让以核心零部件、关键材料等为代表的企业,尝试选择国内企业提供产品或者服务。经过测试之后,它们发现,无论是从产品质量、价格,还是经营效率,国产企业均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尤其是在效率方面。国产企业可以根据大客户的需求定制化进行生产,为下游企业提高了效率。
此外,能源安全也衍生出新的需求。全球竞争格局的演变,以及“双碳”政策的深入,让我们越发意识到能源安全的重要性。一方面,随着可再生能源装机的快速增长,下游电力行业从传统周期或公用事业行业逐渐演变为成长行业,新能源装机赋予了这个行业“第二增长曲线”。例如,储能可以快速解决问题,同时也使得传统动力电池企业找到了新的盈利增长点。其中,火电企业的深度灵活性改造见效更快,成本也更低。未来,随着电力辅助市场和容量电价的建立,火电企业通过自身煤电装机与新能源装机的相互补充,有望步入新的成长阶段。
(风险提示:文章涉及的观点和判断仅代表投资经理个人的看法。本文仅用于沟通交流之目的,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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