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月圆满收官的“泉果无限对话峰会”上，泉果基金创始人王国斌携即将再次踏入战场的基金经理刚登峰亮相现场，并邀约东方证券副总裁徐海宁作为特约主持，进行了圆桌对话。

王国斌、刚登峰这对彼此相识15年的师徒，从泉果体系构建、投研文化、学习型组织等角度切入，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对于当下最火爆的“大语言模型”所引发的人工智能的话题，也阐述了各自的观点。

以下是对话精彩实录精选：

师徒眼中的彼此

刚登峰，我习惯管他叫“小刚”，当然他现在已经是“大刚”了，他已经有了15年的行业经验，已经是非常杰出的中生代了。

我还记得2008年的时候，他作为上海交大的研究生来实习。当时，全球金融市场正处于非常困难、非常动荡的时期，几乎所有的金融公司都不敢招人。但当时我决定，一定要把以小刚为代表的这批优秀的金融新生代招募进来。我相信，越是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为未来的发展储备人才。

初识小刚，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很聪明，很有悟性，而且充满激情。这次小刚加入泉果，我又看到他有了一个更大的优势——而且我觉得这个优势，恰恰是对我们做投资来说，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我经常说，做投资必须具备几个特质，但最重要的特质，却在一开始很难被检验出来。只有当这个人在投资领域工作到了一定的年限，当他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才能看得出来。

那就是热爱。

因为只有热爱，你才会全身心地投入。

投资是一个很残酷的行业，即使一个人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扑进去，都不一定能做得好。我经常说：“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做好，那么没有全力以赴，就一定不会成功。”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泉果，在小刚身上，我现在能清晰笃定地看到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我觉得，到了这个年龄，还能有这样的热爱，他未来的路，就一定会越走越宽。

说句实话，投资这个领域，最重要的就是人力资本，我们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人才，就是泉果的每一位小伙伴。所以，只要我们每一个泉果伙伴都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份工作，我们的前途就一定会很美好。

王总对我来说，就如同我的精神导师。我在投资行业已经工作了15年，作为基金经理做投资，也已经10年了，在这么多年的调研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好的交流感受，通常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共鸣”：对方讲的道理你非常认同，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你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你们之间有共鸣；

第二种情况是“启发”：就是对方讲的这些角度和内容，对你来说非常有启发性。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认为第二种更有意义，因为这种交流能给你带来那些新的、原来从未考虑过的视角，王总恰恰是在这个维度上对我们有着巨大的引领，他从未停止过对我的指引。

我记得早在十二年前，王总就提示我们要开始研究比特币。我记得是2011年的一天，王总说，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去研究一下比特币未来会对整个金融体系有什么影响。再比如，特斯拉股价只有30多块钱的时候，王总就已经提示我们要重点关注了。印象最深的是在2015年、2016年时，王总就给我们讲“修昔底德陷阱”。这个词可能大家最近看得比较多了，但是在当年，对我们整个知识结构的震撼和冲击是非常强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里，王总在不断帮我们补全知识架构，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修昔底德陷阱：被视为国际关系的“铁律”，指一个新兴大国必然会挑战守成大国的地位，而守成大国也必然会采取措施进行遏制和打压，两者的冲突甚至战争在所难免。该理论源自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的观点，故而得名，修昔底德认为雅典的崛起给斯巴达带来恐惧，因此使战争变得不可避免。

泉果企业文化与投研文化

刚才提到的是王总对我学术方面的引导，其实我觉得对我影响更大的，可能是做人的方式。

巴菲特和芒格也曾经说过——你要经营自己的名声和声誉，这样时间长了，大家就都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的人生信条也是这样，因为长期打交道下来，大家最终会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最佳的策略就是坦诚对待每一个人。这也是我从王总、姜总他们身上，学到的做人方式。

后来我逐步发现，这样的做人方式，反过来，对我的投资也有助益。

我在投资中也很推崇坦诚和即时、充分的沟通。因为我发现，很多投资机会，当它还处于一个萌芽状态的时候，往往不会呈现出特别清晰的逻辑，但在投资机会慢慢展开的过程中，投资逻辑会被逐步理顺。所以，我经常跟研究员说，有什么想法不要等到想得特别清楚、把报告写得特别详细的时候，再来跟我讲，大家在有一个初步想法的时候就要跟我聊，不要担心我会说你的想法不成熟，因为只有在相互讨论的过程中，很多的机会才能被探讨出来。

没有一个基金经理敢说自己对每个行业都非常熟悉，但我们在10年的投资生涯里积累了很多投资案例，而研究员熟悉的则是自己行业最新的动态，双方通过相互讨论，可以很快地定性判断——这是一个什么级别的机会。这就是我们所打造的投研文化背后的道理，我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更好地做到投研融合。而且我相信，这样研究员的成长速度也会更快，因为他参与了整个投资的过程。

我经常举一个例子，就是2018年底的碳酸锂企业。在2016年、2017年，碳酸锂的价格曾经涨过一波，后来行业不好，又下跌了，但是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碳酸锂的价格大概只有四五万块钱。当时，我们找来最乐观的卖方研究员，问他觉得碳酸锂能涨到多少钱，他想了半天说，觉得能涨到8万块。大家知道，过去两年碳酸锂最高涨到了60万，到那个时候整个市场的各种投资逻辑就理得特别清楚了。

我讲这个想说的道理就是，其实很多的投资机会都需要在线索刚开始出来的时候，通过投研相互之间更好地融合来实现，这也是我们现在的投研文化希望达到的效果。

我去年创办了泉果。其实，我的大部分同龄人，都已经准备退休，去环游世界了。但是我基于对行业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展望，仍然愿意聚集志同道合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愿意回到资本市场，愿意回到资产管理的行业，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使命，是帮助普通老百姓尽可能战胜通货膨胀。

如果说中国的资本市场有哪些机会，我认为这就是最大的机会。我们（的资本市场）刚刚完成到注册制的过渡，加上过去几年大小非解禁的制度，让我们觉得，在这样的外部环境下，我们有能力为国家承担这些使命。

回到泉果文化的话题，我们是一个轻资产的公司，我们最重要的财富就是我们的员工，所以我要招到最好的员工。一个真正的领导一定要挑选所有能挑战“我”的、比“我”聪明的人，我们要自己培养聪明的人，我也愿意成为一个好的教练。好教练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一定要有成就他人之心，我们愿意成就小刚，愿意成就加入泉果的中生代和新生代。我们会倾尽全力，把我们的经验传授给大家。

在金庸小说里，我观察到，郭靖这一类的顶级高手，他们之所以能够最终成为一代宗师，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成长际遇中，都有一位很好的师父。当“郭靖们”在修炼内功出现失误时，师父为了守护他们，愿意把自己的内力倾囊相授，帮助他们度过难关，让他们得以精进自己的武学修为，直至臻破最高境界。我就愿意这样做。我们愿意成就小刚，愿意成就所有加入泉果的中生代、新生代。我愿倾尽全力，把我的经验传授给大家。

所以，对于泉果，我着眼于长期，不在乎一时一地的得失。因为我相信，只要泉果的年轻人在飞速成长，泉果就会自然而然地茁壮发展。

所以我的目标一直就是两个词：活得久，看着新。泉果要活得长久，但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洋溢着充满活力的“新鲜的生命力”。

关于ChatGPT的探讨

我们最近在聚会的时候也经常聊起人工智能的话题：目前各个行业都有点焦虑，担心自己会不会未来被AI替代掉。我有一个朋友是医生，我说医生应该是最后被替代掉的吧，因为“你们做手术的AI替代不了”。他说，你仔细想想，外科手术的哪个动作不能够被标准化？以此延伸开来，又有哪个行业未来不能被机器人替代？

这让我想起一个词——“互联网思维”。我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十年前移动互联网特别火爆的时候，我们去上市公司调研，对各种从事实业领域的董事长，经常有研究员会问，您有没有“互联网思维”？有些做实业的企业家觉得莫名其妙，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词汇。当时的想法是，“互联网思维”值得所有人去学习，值得把所有的行业重新做一遍，但是现在来看，已经没有人提这个词汇了。

面对一些新技术的时候，大家都容易有这样的想法，担心新技术未来会有特别大规模的应用。但是我觉得AI，包括ChatGPT达到了破圈的效果，但实际上很多变革在垂直领域里一直在发生。

比如自动驾驶行业中，完全不需要人的自动驾驶可能是最终大家想达到的理想结果，但就像几何里面最完美的三角形和圆形，在现实生活中完全不存在一样，它只是一个理想的状态，它可能会解决一些问题，但最终我想也只是一个技术的进步。

所以我觉得刚才说的这些技术，它更多展现的是效率的提升，但它目前依然无法解决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情感交流。能实现彼此的感情交流可能是人和机械最大的区别。最终，这些技术对于效率的提升是飞跃式的，而且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应用，但人的这种特性，人工智能永远不能替代。

现在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确实令人震惊，其实我们很早就开始关注了，我们公司内部的各种小组都在研究。因为必须深入下去，才能理解它最后意味着什么。

浅显的东西很容易理解，比如你可以写封信，用ChatGPT比人写信简单多了。很多朋友的公司里，可能不少团队的岗位上留下一个人就行了，因为机器可以把其他工作完成。比如说，原画师可以说是中国游戏行业非常大的一个竞争力，但现在不需要那么多人了，所以游戏公司开始优化自己的人才结构了。

我们泉果做内容的同事，也曾经给我当场演示用AI给投资者用琼瑶、红楼梦、金庸等不同的风格创作内容，AI就写出来了。所以我相信，AI在这些方面会深刻地改变人类工作的方式，但是也有很多方面，我觉得不用太担心。

科幻小说《三体》中，提到了“射手假说”与“农场主假说”。对于横空出世的ChatGPT，我倾向于从“农场主假说”的视角来看待它。

*农场主假说：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11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持续观察这个现象，发现一年过去了，都没有例外出现，于是它认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每天中午11点，就会有食物降临”。它在感恩节的清晨，向其他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11点，没有食物降临，相反，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掉了，做成了一道道感恩节的火鸡大餐。

那么从“农场主假说”看待AI，我的态度是：首先，一定要高度警惕：第二，要确保自己的视野足够广阔；要保证在认知的维度，我们是走在最前沿的。但与此同时，还要折衷地去看，人类毕竟现在还是世界的主宰，不用太担心，AI持续出来之后，对能源的消耗是指数级递增的。现在大家炒这个概念，确实很像跟当年炒“互联网+”一样，但是给“互联网+”提供装备和武器的东西，其实很多人忽略了，并没有去关心，。

大家最担心的是失业议题。我记得，互联网刚出来的时候，所有书里都有一章，在讨论人们失业了怎么办；几年前，有本书叫《AI经济学》，里面专门有一章，就是讲AI普及过程中的失业问题。

但是理论与实践，在很多方面是不一样的。在互联网兴起的时候，麦肯锡曾经出过一份研究报告，当时提出一个数据，每1个人失业，都会有2.6个新的工作岗位被创造出来。

AI很可能创造出新的就业机会。就如同无人机刚面市的时候，谁能预料到，无人机能创造出那么多的就业机会？现在全国有几十万无人机“飞手”，他们操纵无人机拍摄出专业的照片和电影，这项技能成为他们谋生的职业技能。你看，现在的很多电影效果，都是通过无人机操纵完成。这说明，随着技术的革新，会出现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物。

泉果之道

突破信息茧房的多元思考

各种各样的形式都可以是学习方式，都对个人的知识结构形成了补充，它们最终都能够帮助我在投资上、生活上，做出更好的判断，如同芒格说的“格栅理论”一样。

*格栅理论：该理论将投资决策分为四个格栅，包括难以理解、难以比较、难以判断和可明确判断的情况。通过对投资机会的分类和评估，帮助投资者降低风险、提高回报。

我认为投资是一个复杂系统，它同时需要投资人对市场的理解和对生活的理解，这也是为什么我在读书的时候，不光看投资的书，也看历史的书，看各行各业的书。我曾经阅读过圣塔菲研究所的一系列书籍，它们讲述了经济学如何借鉴了物理学的研究范式，而最终一步步推导出社会学的结论。这种研究方式对我的启发非常大。

我们对内容非常重视。原因就在于，我认为，归根结底，我们在投资中面对的所有冲突，都来自于我们作为投资人本身。

我之所以开创“泉果无限对话”这样一个学习平台，最重要的就是让大家突破自身的信息茧房，从自己熟悉的温室里出来，去面对更多没有接触过的信息。

我发现我们所有“泉果无限对话”的内容，都非常正能量。这很有趣，它让我意识到，真正一流的专家，一定是充满乐观精神的。因为只有乐观，他才能在某一个问题上持续钻研，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坚持下去，努力下去。

我们接受的很多视角，都是乐观、正能量，而且包罗万有的。我通过这种方式让每个员工成长。我们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够达到我们的目标。

《今年花胜去年红》

版画书笺
泉果博物馆×江宏伟

2023年4月22日的泉果无限对话峰会上，泉果团队推出了版画书笺“今年花胜去年红”文创作品。书笺上，泉果基金创始人王国斌引用北宋词人欧阳修的《浪淘沙》中的“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一阙，表明对中国经济的信心以及对泉果大家庭的期许。希望来年，大家依然与泉果相伴，待花盛开。

配图选用了江宏伟工笔花鸟作品。江宏伟被称为当代中国工笔花鸟届的一代宗师。他在北宋工笔花鸟的传承之上，融入西方油画技法，自创“洗染法”。

作品中，红色鸡冠花在宁静中溢出恰到好处的浓烈与喜悦，展现了“细数花瓣单复、花序演变”的从容心态。